欢乐颂_第48章

作者:阿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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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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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5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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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9004字

天堂去火车站现场追踪了。她想征求你的意见,怎么不屈不挠地追回应勤。”


曲筱绡不禁偷偷看一眼赵医生,压低声音道:“咦,这种事我可不内行,我一向身边猛男环绕,要谁有谁。即使不绕着我转的,姐勾勾手指头也准上钩,没见去年底我还发动大伙儿把猛男往外推吗。我只管勾不管追啊。”


关雎尔一下就想到曲筱绡顺利勾引白主管与舒展的彪悍往事,连连点头,“正好说明你有魅力,你教点儿给小邱也好,她现在只想找人说话而已。拜托拜托,千万出来跟她说说话,她现在相信你。”


曲筱绡心里总算有了底,跟赵医生拍胸道:“嗲赵,我要做小邱的麻辣情医去了,你照顾好猫猫,这儿全拜托你了。”


“曲桑,珍重,再见。”


曲筱绡哈哈一声笑,踩着台步出门。走到门口,进出之间,对着邱莹莹大喝一声:“小邱,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赵医生在里面莞尔一笑,却并不替曲筱绡操心,照旧坐在电脑前给安迪寻找专业书目录。


但邱莹莹并未将眼中的狂热转化为言语的激烈对抗,这让充满斗志的曲筱绡颇有一拳打入棉花堆的落空感觉。邱莹莹有气无力地道:“我就单恋,就单恋。小曲,你最有办法,你说……”


“对嗒对嗒,你算是问对人了,整个22楼要说恋爱谁谈得最多,我不敢乱说第一,但要说恋爱谁谈得最成功,甩掉的男人最多,我,22楼的老大。”曲筱绡踩着猫步,自信满满地走到邱莹莹身边,一只温暖的手搭在邱莹莹肩上,得意非凡地往2202门里面瞄了一眼。


邱莹莹不知曲筱绡此言乃是刺着樊胜美而去,不知樊胜美在屋里听得翻脸,她抓住曲筱绡温暖的小手,急切地道:“你教教我怎么勾引到应勤,什么办法都行。”


“你这样的资质,这样的长相,除了将应勤灌醉,骗到房间反锁,第二天光着身子哭着喊着要他负责,不从就威胁报警,还有什么办法?”


赵医生闻言,做好了抢救女朋友的准备,这不是侮辱人吗。2202里面,关雎尔急了,“小曲,别胡说,也不看看场合。”


邱莹莹却沉默了会儿,问:“怎么请他出来喝酒?需要开房吗?他要是不认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找个重要事儿,打个电话请他出来。等他一个转身,酒里面加点儿神马苍蝇粉树皮的,等他发作呗。”


“他看见我像看见鬼,很怕我的样子,好像我要害他。哪请得出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事儿最怕的是什么?唉,你这智商,能活着已经不容易,我还是别考你了,直接告诉你怎么做。耐心!你这傻不拉几的太没耐心,我告诉你,动物世界里狮子盯上羚羊,要怎么做?肯定是耐耐心心等在一边,装打哈欠打盹,其实两只眼睛一直瞄着羚羊。你呢,也别接近应勤,离他一定距离,只有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比如微博,你取消粉他,让他放心以为你消失了,但收藏他的微博,随时进去看。比如找上他家去,但你别敲门,你只能躲在角落看他进进出出,不能起身不能喊,懂吗?”


邱莹莹不知道曲筱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动物世界里的狮子确实是这么捕捉羚羊,再说曲筱绡说的都是实例,上手就可以操作,似乎挺通俗易懂,又正是她想做的,她只能点头确认。


“现在开始拿纸记录。然后,你大概半个月左右,才给他微博留一句话。比如过几天的三八节快乐啦,还有什么母亲节问候母亲了没有啦,愚人节也可以用啦。反正不能少于半个月,时间越拖得长越好。等他以为安全了,回复你了,又当你是朋友了,你可以发动进攻了。话说回来,你每发一条,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要是打草惊蛇,我就没招了,知道什么叫前功尽弃吗?”


邱莹莹愣愣地点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总之要么全听我,要么一句不听,你要是有怀疑,立刻滚蛋,我才不高兴帮怀疑我的人。什么都别问,就照我说的做。第一条,三八节发,只有这么几个字:三八节快乐哦。最多加个笑脸。前面不要有为今天的事道歉,后面不要解释为什么要祝福男人三八节。记住了吗?”


邱莹莹又是点头,“可是……”


“可是个毛。”


“我不是质疑你。我是说,应勤既然可以这么快地才一个春节就相亲成功,春节到今天才不到一个月女孩子就过来探望,万一再不到一个月,我才发出一条短信呢,他就给结婚了,怎么办?”


“我问你,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如果没有,听我的。如果有,你另请高明。就这样。我照顾我家野猫去了。”


曲筱绡毫无留恋地回2203了,掩上门,问赵医生:“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闺蜜说悄悄话?”


“我才明白你为什么拖了那么多日子才第一次见我。”


“哈哈,你多疑啦。我那次是真的出差,不信我们立刻赶去我公司查机票给你看。我这么对小邱说,是因为小邱是个大糊涂。我是谁越压着我,我越跳得高,她是压着她,压着压着她就忘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最初想的是怎么寻衅闹事吧?”


“是啊。可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没劲死了,逼得我做了一次好人。奇怪,一个没劲透了,另一个也没劲透了,这两个怎么撞到一起,话都没法说,幸好分开,两人都还有做活人的机会。”


“默契的一对不是凑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而是即使一天不说一个字,也不觉得无聊尴尬。”


曲筱绡一阵心虚,“那不是说我们两个背对背看一整天的书吗?话可以一句不说,但手不能不动一下。”她说着摸摸赵医生的脸,如轻风柔柔吻过赵医生的唇。


“不,我们两个是低级趣味的一对,我们关注的是下三路,屎尿屁。”


“我嗅到有什么不对劲。你跟我说吧说吧,我怎么啦。”


“没怎么啦,你怎么回事?想哪儿去了?”


曲筱绡眨眨眼睛,但说不上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樊胜美站在小黑屋门口,无言看着邱莹莹自言自语地端着凳子回去卧室,心中无端地不爽。她抬眼一看,关雎尔也抱臂倚在墙角,怔怔发呆。两人都是放弃睡眠,耗费一整天的时间为邱莹莹担心,为邱莹莹苦口婆心,可当邱莹莹认为他们无法帮助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把他们交给曲筱绡践踏。


一会儿,关雎尔也抬头,见樊胜美看着她发愣,她扭头看邱莹莹一眼,见邱莹莹正拿纸笔记录曲筱绡的教训,便轻轻走到小黑屋边,“晚上我不陪着了,有个朋友请我去听黑金属现场。”


“嗯。赶紧收拾一下,天都暗了。虽然快春天了,晚上出去还是戴条厚点儿的围巾。”


关雎尔应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回自己卧室取毛巾,再次经过小黑屋,樊胜美收起自己的情绪,微笑轻声道:“小邱心地很好,只可惜不大注重方式方法,偶尔容易伤人。你别放心上。”


关雎尔“嗳”了一声,愣了一下,才道:“我没觉得啊。唔……”她心里意识到,这是樊胜美借劝她而劝樊胜美自己呢。“我只是在想,我们究竟是不是在助长任性。”


樊胜美一时有些尴尬,忙笑道:“人生能有几次任性。别想太多啦。”可正说话呢,只听邱莹莹屋里传出一声尖叫。若非大家都守在门口,一准误会是曲筱绡入侵制造尖叫。樊胜美一皱眉头,轻道:“又怎么了?”但樊胜美还是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我……,你看,樊姐,你看……”邱莹莹边说边哭了出来。


樊胜美一看,正是应勤的微博,最新微博是:女友要求房产证上加她名字,可不可行,要不要增加什么费用,费用多少。(附注:是指严肃交往的,近期登记结婚的女友。)


“他准备结婚了,这么快,准备结婚了。什么都不管用了。”邱莹莹放声大哭,扑进樊胜美怀里。


关雎尔洗完脸出来,隐隐听到樊胜美屋子里手机在惊天动地的哭声中微弱地叫响,她走进去看了一下,大叫道:“樊姐,你手机响,显示是李经理。哟,不叫了。”


樊胜美一听,是她的顶头上司找。新近才入职,当然不敢拿乔,樊胜美连忙示意关雎尔来接手邱莹莹,关雎尔在走道里站得笔直,连连摇头,钻进她自己屋里涂护肤品。樊胜美无奈,只能与邱莹莹柔声道:“我去回个电话。”但邱莹莹哭得昏天黑地,完全顾不得别人做什么,只死死抱住樊胜美不让走。樊胜美无奈,强力掰开邱莹莹的手臂,邱莹莹大哭:“樊姐,你也不要我了吗?都不要我了吗?我不要活了啊。”樊胜美一愣,邱莹莹的手臂再次合抱。


关雎尔则是侧着耳朵又听见被她取出放桌上的手机提示短信,她跳出去问:“樊姐,有短信,接不接?”


“你帮我看看。”樊胜美一边说,一边还得抚慰邱莹莹。


关雎尔打开短信,读给樊胜美,“小樊,有重要客人驻店,请赶紧过来讨论接待计划。”


樊胜美不禁脖子一紧,重大机会啊,终于有机会参与重要客人接待计划讨论会,那是学习的极好机会。她腾出一只手示意关雎尔将手机给她。关雎尔过来交手机,但清清楚楚地道:“樊姐,我晚上必去现场。是一位男孩子邀请我。”


樊胜美看看邱莹莹,又看看关雎尔,在目光交错中,她确认关雎尔不会留下。樊胜美拨通了李经理的电话。李经理当然听到电话中传过去的嚎啕大哭声,当即礼貌地问要不要紧。樊胜美连忙陪着小心说很要紧,朋友正寻死觅活中。李经理表示体谅,收回让樊胜美立即去酒店开会的要求。


关雎尔一直听着,看着樊胜美的一脸无奈,等到樊胜美说“谢谢李经理体恤”,她果断转回自己屋里,拿粗笔写一行字,回到邱莹莹卧室门口,展开给樊胜美看。樊胜美看到白纸黑字非常严厉地写道:“你打算重复过去为家人牺牲自己一切时间一切金钱一切机会的忘我行为吗?”樊胜美震惊,一时忘了嘴里出声安抚邱莹莹,呆呆地看着关雎尔不知说什么才好。关雎尔则是当着樊胜美的面立刻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揣进兜里,准备带出门去。也正好,她手机有谢警察来电,她挽起背包就走。


樊胜美愣愣地看着关雎尔的背影,看看手中的手机,可她最终没再拨打手机,也没离开正陷于水深火热的邱莹莹。她狠不下心。


包奕凡这个周末无法奔海市团聚的原因是他一个老同学好朋友也是而今的生意伙伴结婚。此刻见安迪懒懒地提不起劲儿结婚的样子,他感觉迫切需要用感人的婚礼来感化这个几乎前三十年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原本安迪来时已经说过,她不喜欢鲜花很多的场合,容易过敏不安,届时让包奕凡自己去参加婚礼,她等在家里。可包奕凡此刻孤注一掷,他保证他不让任何鲜花靠近安迪一米,他竭力劝说安迪与他一起参加。为此,他不惜搬出激将法。


“今天去的宾客,有不少是老同学,其中也有当年的校花,班花,当然请贴上美女是不能落下的。猜猜我当年有没有追过校花?多年未见,不知道当年的校花长什么样儿了,有点儿期待这次见面呢。”


安迪斜睨,“现场实况播报。必须的。”


“当时闹哄哄的,怎么还记得起来。何况不好意思拍美女,别几年不见,却给人一脸猥琐感觉。一起去吧。”


“没带礼服啊。”


“最容易,现买。走。”


“我不会买衣服,不懂搭配。”


“我在。”


准点,安迪与包奕凡出现在举办婚礼的本城最豪华酒店的停车场。包奕凡提前预告程序,“有一条红地毯,虽然焦点肯定是新郎新娘,尤其是新娘,可我同学家有一定背景,婚礼必定名媛云集。进门亮相时,估计有不少女孩会跟你争奇斗艳,会有闪光灯对准你。别怕。”


“人家看的是包奕凡的女友,怕的是你,丢的是你的脸,与我无关。嗯哼,我只管你怎么关注校花班花。”


“你担心校花班花?”


安迪抿嘴微笑不语。是,她忽然感觉心里不痛快,想到那些人很可能是包奕凡的老情人,以前也曾卿卿我我,一想到那一幕就不痛快,可她不想长包奕凡志气。


包奕凡得知安迪怀孕后,就换了路虎。他不让安迪自个儿大跨步下车,非要抱下来才放心。早有他朋友下车招呼,有人递上一支烟想跟包奕凡说点儿事,他忙说外面冷,里面去说。安迪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细心呵护,只觉得其实什么独立什么强悍,都没什么大不了。


安迪以前一直离群索居,有同事什么的邀请她出席婚礼,她都以鲜花过敏拒绝。此刻进大厅,只见前方用鲜花和纱幔编织成如梦如幻的舞台,灯光在舞台上变幻,而一只宽屏电视上来回播放新郎新娘的浪漫镜头。安迪虽然因公出席过不少酒会宴席,可这样的婚礼还是第一次参加。包奕凡忙着与熟人打招呼,交际花一样,她闲着睁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只有包奕凡提醒她,介绍朋友给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三心两意地做一下包奕凡的女朋友。即使赵医生发来专业书目录,都无法让她收回好奇的眼光。包奕凡在本地大小算是个名人,大家都在看他第一次带出来的女朋友,见此,都心领神会地想到,又是个攀上豪门的美丽灰姑娘。


反而是包奕凡感觉到了。“安迪,都在看你,评估你。”


“爱谁谁。校花在哪儿?”


“喏,边上那桌,穿深紫旗袍的。”


“吖,校花进来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你都没去打招呼。”


“谁说……”


“嘿嘿。”安迪悄悄给包奕凡一个鬼脸,将心事放下。包奕凡这个人,只要他想见的,披荆斩棘都要冲过去。她又不是没领教过。因此校花早已成为历史了吧。只是,她看着周围一个个打扮精美的姑娘,有不少与包奕凡熟悉,她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一会儿,音乐转换,司仪上台,婚礼正式开始。最初,安迪不过像看戏一样,看舞台上新郎新娘的表演。可等新郎发表爱的宣言,深情并茂地说起两个人的恋爱史,发誓永远爱新娘的时候,新郎自己情不自禁地哭了,新娘也哭。新郎哽咽着道:“全场亲朋好友共同见证,今天,我们……”


安迪不禁扭头看向包奕凡,见他正认真地见证台上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女人的夫,而一个女人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她原以为恶俗不过的走过场似的婚礼,竟变得如此神圣。这一刻,安迪自惭形秽,她没有资格站在台上,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宣布成为爱人的妻子,她从一开始就隐瞒,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与包奕凡交往,只是想不到越陷越深,竟至离不开他,竟至成了孩儿他妈。


台上有温柔的歌唱起,“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荒,我一定会陪你到海角到天涯……”她心中难过得落下眼泪。她没有机会,她天生没有机会站在台上,请众人见证幸福。撕开她以美貌以才识装点的表皮,她是颗随时可能被触发的地雷,她只适合生活在阴暗和恐惧之中,她给不了爱人幸福。从未见识到这神圣一刻倒也罢了,现在只有心如针刺,还对擦干眼泪,掩饰伤感,面对包奕凡探询的眼光。


包奕凡好笑地道:“我那朋友,还真想不到他能说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话来,我都快被感动哭了。你受他蒙蔽啦,改天让你看看嬉皮笑脸的真人。怎么?很感动?两三个月后,站在上面的就是我们。”


安迪愣愣地问了句:“我行吗?”


包奕凡第一次见安迪脸上非常臭屁的自信消失,不禁大笑,“舍你其谁。”


安迪茫然,她再次看向舞台,无法不想像,如果她退出,而总有一天,包奕凡会和其他女子站在那台上幸福地大笑幸福地哭泣,就像如今台上的新人。


她要不要退出?是主动退出,还是真相败露之后的退出?如何退出?她压根儿就不去想,可以继续。但可以毫无疑问的是,何时退出,是有答案的。那就是在孩子出生之前。


谢警察遇见关雎尔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那位同屋的好点儿了没?”


关雎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以不提吗?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饭都还没吃,我请你在门口快餐店吃个便餐可以吗?”


“我请你,我也还没吃。你那同屋爱钻牛角尖,这种人我们偶尔会遇到,想不开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幸亏你盯了她一白天,一天过去应该心情可以平静一点。”


“诶哟……”关雎尔走不动了,“会走绝路?”


“有这先例。也是个失恋女孩,我巡夜发现她跳江,把她扭下栏杆用了我们两个青壮年警察的力气,我还被咬了一口。劝了一晚上,一直僵着,等睡醒态度全变了,变成差点儿跪下向我们道谢。人就有那么一阵子忽然钻了牛角尖。”


关雎尔低下头去,想了会儿,“我不能走了。我室友刚又发现新线索,她前男友提到结婚,她又开始……唉。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嘴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跟她谈谈?你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钻牛角尖的人。”。


关雎尔嘟着嘴摇头,“我们室友三人,另一个大姐放弃重要工作也在陪她。不好意思,让你多绕了一圈来这儿。我请你快餐,回头音乐会我不能去了。”


“走,吃饭去。这是我的警民联系卡,可能过阵子就不能用了,我在基层锻炼结束要回刑大,你先拿着,如果你室友情绪不稳定加重,不用管我还在不在听音乐会,尽管电话我。”


“谢谢。”关雎尔收了联系卡,一眼就看清上面的名字,谢滨。她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本来休息天她不带名片,可这回名片下意识地藏在包包的角落。


“呵呵,中间这个字,幸好幸好,还能认识。”


关雎尔听着憋住了不让一句话冲出口,但谢滨自己说了出来,“小时候写小情书时候用过啦,哈哈。铭记在心,想不到再见,缘分。”


关雎尔的脸唰地红了。幸好天已暗,别人看不出来。“正要请教呢,我听国外的重金属比较多,国内的却一个不知,给我扫盲好不好?”


“咳,真可惜,今天国内玩黑金属的重要人物几乎一网打尽,本来可以看图识字。不过一看你就是个从不泡吧的,我们……从万晓利说起?”


谢滨显然很熟悉那些国内乐团,他一说起有些人的绝活,简直眉飞色舞,恨不得端起桌上的餐盘当电吉他,也凌空耍酷一把。关雎尔从小是个好孩子,这些事儿几乎闻所未闻,幸好,她学提琴,还能听得个七七八八。光是听谢滨讲,关雎尔已经向往不已,那仿佛是个不一样的坦荡自我的世界,最关键的是,如果探索那个新世界,她可以找谢滨,这个可靠的警察。可时间不等人,音乐会开场尤其不等人,2202的僵局也不等人,两人只能匆匆吃一顿快餐,匆匆分手。


看到关雎尔没多久就出现在2202门口,正抱着默默流泪的邱莹莹的樊胜美一愣。关雎尔将打包的快餐放料理台上,“樊姐,吃点儿。小邱,不管发生什么,饭不能不吃。我给你打包了排骨。樊姐,你的只有凉皮,知道你晚上不多吃。”


“你不是……”


“不去了,以后有机会。樊姐你走吧,你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儿的,我今晚不会走开。”


樊胜美看看关雎尔,谁都看得出关雎尔眼中的情绪。但她没说什么,低头轻声劝诱邱莹莹吃晚饭。关雎尔欲言又止,抱臂站在一边儿看着。过会儿,邱莹莹终于支起身子,关雎尔立马将饭盒递过去,打开,让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亮相在邱莹莹眼前,邱莹莹一整天没吃饭了,她不信邱莹莹就不受诱惑。果然,邱莹莹拿起了一次性筷子。


樊胜美叹声气,拿纸擦干邱莹莹脸上的各种液体,起身走过关雎尔身边,轻轻拍拍关雎尔的肩,“这儿交给你了,谢谢。”


关雎尔点点头,默默看樊胜美换件衣服,匆匆出门。期间邱莹莹连声叫了几次樊姐,樊胜美只能当做没听见,关雎尔也当做没听见。等樊胜美一走,关雎尔默默凝视嘴里鼓鼓囊囊地含着一口饭的邱莹莹。邱莹莹见樊胜美义无反顾地离开,发了会儿愣,转而对关雎尔道:“小关,我完了。”


“嗯,我看你也快完蛋了。春节后你只顾着发呆,不再出去跑生意,很快,就凭你拿点儿上班死工资,没有提成,物业费你快付不起了,下季度的房租也快付不起了,若不又厚着脸皮向你爸爸伸手,你还得节衣缩食。我们只是赤手空拳在海市打拼的小白领,靠天天辛苦做事才有衣食住行,爱情这种东西你奢侈不起。放下吧,好好想想,你该干活了。”


“你说的道理我也懂,可我现在哪有心情。”邱莹莹说到这儿,委屈地一瘪嘴,又眼泪纷纷。


“小白领没有资格讲究心情。想想你上一次,回忆回忆你上次丢工作时期的失魂落魄,谁下手辞你的时候跟你讲过感情?谁管你心情如何?珍惜眼下得之不易的工作吧,你折腾不起。”关雎尔顿了顿,不得不说得再详细点儿,“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应勤封存,在明天一天时间里调整好精神状态,后天一早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去挣活命钱。你没有其他选择。”。


“小关,你几岁啦?这么残酷。我……”


“你慢慢吃,吃好了赶紧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时不我待,物业费房租费公交卡饭钱电费水费,你算算吧。”关雎尔说完,回去自己房间了。


邱莹莹愣愣地看着关雎尔走开,不禁自言自语:“你咋这么冷血。”关雎尔当没听见,忍了。


过会儿,邱莹莹吃完,拿出抽屉里的零钱,凑足盒饭价,拿到关雎尔屋里,又重复一遍,“你真冷血。”


关雎尔这回忍不住了,跳起来道:“邱莹莹你说话前请三思好不好?我哪冷血了?我天没亮开始为你的事忙碌,我推掉今天跟朋友第一次听音乐会来陪你,我还给你买来晚饭,我哪儿冷血?你不知道出口能伤人吗?你凭什么如此轻易地伤我,你拿我当朋友来对等对待吗?我又不是应勤。”


邱莹莹被骂了个劈头盖脸,可自己也意识到说错,她才一愣,关雎尔就挥手道:“知道你荒唐了就好,求你别再荒唐了,好好反思,好好过日子,靠自己,你只有靠自己。别道歉了,跪安。”


邱莹莹吃惊地看着愤怒得满脸通红的关雎尔,心中有滚滚说辞骂回去,可话到嘴边都咽下了。关雎尔也直瞪着邱莹莹,心里不由回忆起曲筱绡话不投机照着脸摔上门的决绝,可是她做不出来。两人只能互相瞪视。


“我原谅你,你是小朋友。”


“不需要你的原谅,我无过错。责任追究抓源头,你才是源头。”


“我怎么了?我失恋,我被人踹了,被人当垃圾一样踹了,我不能愤怒?”


“你爱愤怒愤怒去,不奉陪了。”


关雎尔真的忍不住了,伸手想关门,但被邱莹莹死死顶住,不让移动分毫。两人再度愤然瞪视,两张年轻的脸间隔更近,不到一尺。两人都在门板上使劲,两张小脸瞬间都死死憋得通红。


对峙良久,邱莹莹却“噗”地一声笑出来,可眼泪也随着一声“噗”又掉了下来。关雎尔也“呼”地一声,一口真气泄了。两人不约而同收回落在门板上的劲儿,傻傻地对视了会儿,邱莹莹点点头,“我明白了。今晚开始,不上微博了。”


关雎尔点点头,但没说。只怕自己张口就问“能坚持几天”。两人默默相对了会儿,邱莹莹回去自己屋里。斗室之内,她无法不直面充满诱惑的电脑。在要不要上网删除微博关注,甚至删除微博地址的考虑面前,邱莹莹徘徊良久。最终,只能又回到关雎尔屋门口,“小关,帮我删掉电脑里他……他的痕迹。”


关雎尔二话不说,走去邱莹莹的屋子,一把将邱莹莹关在门外,动手飞快删了所有应勤的痕迹。再度打开门,她伸手向邱莹莹,“手机也拿来。”


邱莹莹不禁拉出一张哭丧的脸,可磨不过关雎尔,只能交出手机。关雎尔便将手机上的所有痕迹也除去。回到自己屋里,关雎尔索性斩草除根,发短信告诉应勤,她已帮邱莹莹删除电脑和手机上的联络方式,她希望应勤懂得自保,如果方便,换手机卡,换各种上网id。很快,应勤就回复,说出了手机卡明天天亮才能办,其余都已办妥。自此,邱莹莹所有联络应勤的渠道都被封闭,除了最原始的人肉堵。。


为此,邱莹莹愣愣站在关雎尔屋门口一声不响,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地站到樊胜美开会回来。


关雎尔被盯得心里起毛,完全无法看书,只能窝在屋子里上网猛搜黑金属。小小2202,一时充满鬼哭狼嚎声。


包奕凡的朋友在婚礼结束后,又邀请最亲近的朋友一起去新房玩。安迪想不去,可考虑到结婚的新郎是包奕凡的密友,她断无拉后腿的道理。此时的她已不能全然以自己的好恶为进退标准了,她自觉考虑包奕凡。


新房在别墅区,门口泊名车,往来富二代,茶几上早已摆满法国名庄葡萄酒。在场的人几乎都彼此认识,除了安迪。因此他们闹得很凶,安迪素来性寒味甘不会闹,唯有旁观,包奕凡陪着,偶尔替安迪挡住各种冲击。


“为什么心事越来越重?”


“有吗?”


“都写在脸上。”包奕凡伸手比划热闹的人群和他们两个,“繁华――落寞,繁华――落寞,繁华――落寞。对比鲜明。”


安迪讪笑,她不是隐藏的料。“怕。”


包奕凡不禁笑了,“别怕,我跟你共担。”


安迪摇头,“回去跟你说。”


包奕凡还是笑,能说什么呢?无非是新妈妈的焦虑,不焦虑才怪了。这种事即使天才也未必能顺利应付。他与新郎耳语一番,领安迪与众人告辞。追在他们身后的是大伙儿的狂叫,“下一个轮到你们!”


包奕凡兴兴头头地将安迪抱上车,关车门前笑道:“想好怎么说,我们开始。”说完,小跑绕到驾驶座,跳入。“想好了没有?”


“早已……”


安迪话还没说全,驾驶座的门呼啦被拉开,被剥得只剩衬衫短裤的一位朋友大声喊:“包子给我作证,他们说我不会踢足球,说我毕业后就没踢一脚球。”


“凭你两条雪白的大腿?我才不做伪证。”


后面跟出来的众人欢呼一声,“剥光!罚酒!”将衬衫短裤朋友活捉回屋。包奕凡看着大伙儿笑,等人都进屋,他才发动车子离去。“别误会,别看他们现在闹得肆无忌惮,干活起来个顶个的,大多挺不错。”


“想到曲筱绡了,也是那样。很好奇,你以前也是这么玩?在我身边岂不闷死?”


“怎么会闷,我对你一见钟情呢。打算跟我说什么?我打算明天静下来与你一起拉个表,我们先给你换个大点儿的房子,从这儿物色个靠得住的保姆去照顾你吃住。具体细节让我向已经有孩子的朋友打听一下,明天都筹划起来。”


“嗯,这些不急,等我看完曲筱绡男朋友赵医生给我推荐的书再定。回去后我打算跟你说说我的身世,我所知道的那些身世。如果你有疑问,我也回答不出了,我会给你魏国强的电话,你自己去问。”


“如果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我们都活在当下。我不会在意。”


“我在意。婚礼让我想到,两个人在一起,面对爱情,应该公开、透明,更应公平。”


“呵呵,别说得这么严重,你又不可能已婚,或者什么别的,你也不会在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你藏不住,你一向在我面前坦白。还有什么,我的完美主义?”


安迪不说了。一直到车子在车库停住,熄火,安迪才道:“跟你说说我妈,我刚刚去世的外公,不知是去世还是下落不明的外婆,还有我一个寄养在福利院的弟弟。除了外公,其余都是疯子。”


包奕凡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的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地睁圆。。


安迪心凉,虽然早知肯定是这一结果,她伸手欲打开车门,“我……我进去拿一下行李,麻烦你……麻烦你等下……送我……送送我去宾馆。”


包奕凡伸手阻止,可又欲言又止,神色不宁地看了安迪会儿,旋身下车。安迪看着包奕凡绕过车头,很快就如常打开车门。才刚前面几次,安迪是很自然地伸手扶住包奕凡的肩膀,由包奕凡半抱半扶出车门。可现在她的手胆怯地停在半空,无法按下去,仿佛包奕凡已经是与她不相干的人,她怎敢麻烦不相干的人。反而是包奕凡握住安迪的手,依然是温暖而热情的大手,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包奕凡使劲,将安迪抱下车。落地那一刻,也同时落在包奕凡的怀里。


“我爱你。但我有一肚皮的问题要问你。”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可谁都没有再移近一点儿的冲动,只默默凝视。


安迪过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不用客气,尽管问。”


“上去说。这儿冷。”包奕凡迟疑了一下,放开安迪,两人并肩走向电梯,中间有明显的距离,犹如两人心中裂开的缝隙。安迪一向做事都是我没错我无须道歉也无须解释的理直气壮样子,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出来,她只一味忧虑地盯着包奕凡严肃得不同寻常的脸,看他眼睛里的神色变化,心中凉凉地猜测各种可能。


心里即使做好了最坏打算,可依然无法接受这一刻的来临。


包奕凡严肃地走进家门,先找去保姆室,请保姆回家去住。等保姆走后,才来到依然站立在门口的安迪身边。安迪不等他提问,抢先问:“我从头开始说,还是你问我答?”


“我迫切需要知道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告诉我。”问话的包奕凡严肃中甚至带着严厉。


安迪被区区一个问题问得阵脚大乱。而身上的厚重衣服又捂得她呼吸不畅,她只得微微侧身,先脱下大衣。才脱了一半,只感觉手上一轻,大衣已被包奕凡接了过去。她不禁惊讶回头,他这么做,是因为单纯的绅士行为呢,还是表明依然怜爱?包奕凡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击激荡,千言万语。


“我不文过饰非,直奔主题吧。我对自己的精神状况一直警惕并怀疑;我用前一次似是而非的恋爱验证我最好单身到底;我并未试图与你恋爱,当然不必对你有所交待;然后我并未试图与你长久,也以为你未必对我持久,因此也不必有所交待;再然后我一直试图脱身,可又飞蛾扑火,那一段是我最伪善的时光;今天,孩子是个意外,也是必然,而你准备结婚准备我跟天长地久的行为让我必须说出真相,我不能结婚。对不起,让你镜花水月一场。我……很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好。就这样。我打算走了。”


包奕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安迪,久久不能说话。却在安迪无奈地耸耸肩,挪开身子准备去收拾行李时,他伸手,将人拥抱在怀里。安迪不解,想观察包奕凡的眼睛,可包奕凡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不肯挪开。


安迪又回到她贪恋的怀抱,她也不想走开。可她怎能不走。她伸手推包奕凡,但包奕凡抱得更紧。


“别动,你想想,推开我,谁来疼你?别动,你让我静静,让我抱着静静。我心里有点乱。”


安迪惊讶,慢慢地,她在包奕凡的怀里回忆着“推开我,谁来疼你”,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终于也低下头,埋首于包奕凡的肩窝,让泪水静静地流淌。


“安迪,安迪?别站着,我们坐下说话。别生气,我刚才误会你了,怪我思想太复杂。坐,别哭,别哭。”包奕凡又是吻,又是手绢,手忙脚乱。“好吧,我检讨……”


“我错,你反应正确。”


“我……我承认,我最初想得邪恶了。我最初以为你其实并不爱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有了孩子的当天忽然宣布什么真相,我以为你找借口,也或者是以退为进,很多,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全冲上我脑袋,我当时猝不及防,我很失望,我想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我不应该怀疑你。”


“不是‘什么真相’,是真的真相。”


“嗯。原本一直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单纯那么多年一直等着我出现等我来爱你,是,你一直拒绝我接近你。我今天被你吓得脑袋有点儿迟钝。真相怎么了?为什么要为真相离开我?我们这几个月的感情,你说放就放?”


“因为我不知道哪天会发作,还有我的孩子,不知生出来是什么。不能连累你。你想想,我外公担负不起压力,逃离家乡,魏国强也是一走了之,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承受不住。”


包奕凡紧咬下唇,想了很久,才很是艰难地开口,“我刚才考虑了。即使有那么一天,在那天来临之前,我们珍惜每一天。起初会有点儿心理阴影,我会克服。”


“我做不到,明知害你,明知的。”


“可是你让我怎么离得开你,你在我心里。你问问你自己,你又走得开吗?你比我更不会做游戏。当初是我死皮赖脸非把你追到手不可,不怨你,你不用为了表明什么态度离开我。相爱就是在一起的唯一理由,别再说离开了,点头,答应我。”


安迪被包奕凡揭穿,是,她果真离不开他。即使刚才摊牌的那一刻,她依然心里不想离开,只有理智告诉她,爱他,就别害他。她也不想离开,她真的不想离开,包奕凡了解她。但她得摇头,她不能点头。可一边摇头,一边眼泪又夺眶而出。几十年的坚韧此刻全化为委屈,她当然想要有人爱,她当然希望有人疼,而且她希望坦荡地接受厚厚的疼爱,她什么都要,想找人撒娇,想找人依靠,想找人商量最私密的事,想找人分享发自心底的快乐或悲哀,她需要厚厚的胸膛,她要很多很多三十多年来从未属于她的东西,她已经接近天堂,她又何尝愿意离开,心甘情愿接受老天对她的不公。


可此刻,她伏在包奕凡的怀里嚎啕大哭。为这三十多年来的委屈。


包奕凡起初有点儿惊讶,渐渐才领悟到什么,也不再劝,让安迪哭个痛快。


直到哭声变为有一声没一声的哽咽,包奕凡才问一句:“答应了?”


他的怀里终于传出一声“唔”。


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半夜醒来,安迪发现包奕凡不在身边。她吃惊起身,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好半天,才看清卧室也没人。她全醒了,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赤脚走出去。可才走出卧室,拐个弯,就看到包奕凡了,他抱头坐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剪影犹如石雕。


安迪心中刺痛,包奕凡不傻,他当然清楚挽留住她意味着什么。她靠在墙上,默默看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直到包奕凡抬起头,伸手取茶几上的酒杯,她才走过去,跳上沙发,钻到包奕凡的怀里。但,不,她再也不说离开了。


包奕凡显然吓了一跳,他放下酒杯,忙道:“你怎么也起来?”


“要跟你在一起。”


“别担心,我只是在想些事,要当爸爸了,压力有点大。”


“我也压力很大,非常大。包子,我绝不考虑打胎。”


“想清楚了?”


“我想要亲人,你一个,还不够。”。


“我们赌一场吧。”


确实,不是赌,是什么?至于连累你啊之类的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此后的事,唯有“担当”二字。


樊胜美抛下手头安抚大任,疾奔酒店参加重大突发接待活动筹备会,得到上司的赞许。


其实酒店接待大人物与以前公司接待大客户的宗旨一样,就是把vip们不当人,当神,供着。不同的是如何因地制宜,将手中所有发挥到极致。可同时呢,别忘拿一只眼睛盯住客人可爱的钱包。樊胜美了然的是宗旨,缺乏的是实操。她在会议室只有听的份儿,没有说的份儿,即使最终老大点名每个总监表态,也没她插嘴的份儿。


开完大会,再开小会。总监安排布置工作。说到底,在场的人肯定被安排到比较重的工作,但一定不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樊胜美即使是新人,也被安排了不少组织协调的工作。即使她两个月下来已经自认为熟悉自己管辖领域的工作,可真等到分配工作到手,还是觉察到压力巨大,毕竟,这是管理工作的起步。


周日一大清早,关雎尔与邱莹莹都还在睡梦中呢,樊胜美就不得不起床在家做功课。下午就要开始工作,新人是不可能指望临场发挥的,唯有埋头做好预习工作。王柏川送的新电脑此时派上了大用场。樊胜美绞尽脑汁地一遍遍完善工作步骤。


邱莹莹昨天闹累了,沉睡不醒,还是22楼的特困生关雎尔先起床。樊胜美一看见关雎尔经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