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副产品

他在集镇上有个菜摊，靠贩卖蔬菜维持生计。他总是天蒙蒙亮就出发，从他家到镇上有10多里的路程。

这天他蹬着三轮车，在半路中遇到一个女孩，女孩哭着说自己是学生，她想去镇上车站，希望载她一程。

他不忍拒绝，在这人迹稀少的荒郊。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女孩下了车，对他说：“谢谢！”

这只是一个邂逅，几天后他就忘了。

一个月后，他的菜摊上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问他，一个月前，你是不是载过一个女孩？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天清晨那个女孩，他点头答是。

中年男女说，他们是女孩的父母，女孩失踪了，他们费了许多周折才打听到他曾载过她。

谈话中，菜摊前巳围满了人。他怎么解释，也不能令两位中年男女满意。很快这个有点暧昧的消息就传遍了镇上，警察来了，并认定他没有犯罪嫌疑。可从此他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他的妻子不信任他，他的儿女们也开始诘问他那天早上倒底做了什么？

他的菜摊无法摆下去了，他也无法面对熟人怀疑的目光。他索性外出打工，再也不敢回家。直到他的手被打桩机截断，建筑队的老板给了他5万元钱，打发他回家。

他回来了，和妻子、儿女的关系已经生疏了。他重新摆了个菜摊，生意却一落千丈，少有人光顾。

一天，他的菜摊前出现了许多人，那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一迭声地向他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原来4年前那个早晨，那个女孩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离家出走，流落到外地，被好心人收留，病治愈后，嫁夫生子。

大家都在唏嘘，为他感叹。

而他坐在菜摊前一声不响，仿佛听人讲着无关他的事。他的眼神是混沌的，惊惧的。最后，他抓起一只灌满水的可乐瓶，往风干的菜叶上洒水，然后说道：

“你们买些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