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大道》是由比利・怀尔德所执导的一部经典好莱坞时代的伟大杰作。影片无情地揭露了好莱坞的星升星落。流水的是人,铁打的是永恒不变的资本营盘。明星制度的残酷、扭曲挣扎的人性,在这部电影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电影里,无论是最后女主的自我毁灭,还是新时代的来临,都宣告了好莱坞电影旧时代的终结。
导演比利・怀尔德赋予电影《日落大道》鲜明的社会性和反讽意味,使其成为好莱坞黑色电影中一座卓越的里程碑。
默片时代,最后的女王
《日落大道》所讲述的故事发生于五十年代的好莱坞,故事讲述了过气的默片女星诺玛过气后的生活。
曾经的默片女王诺玛隐居在日落大道边一个荒废的豪宅里。诺玛一直活在自己和麦克斯编织的幻想世界,执拗地认为自己仍然是那个“成就了派拉蒙”的大明星,并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重返大银幕。
处于自我梦境中的人,总会越陷越深。随着穷困的剧作家乔・吉利斯误入了豪宅,被诺玛留在家里帮助修改她自认为良好的糟糕剧本《莎乐美》,并慢慢对乔产生了极大的情感依赖。
不断地自我欺骗,总会有梦碎的一天。于是在她发现乔与年轻女编剧贝蒂之间的恋情后,发觉梦镜破灭的诺玛开枪打死了乔,自己也陷入精神错乱之中。
囚禁的是诺玛,还是默片时代?
电影里很多十分具有哥特风格元素的场景,都是依托于古宅。破败宽大的停车库,陈旧老式的家具,准备下葬的猴子,干枯的游泳池底成群的老鼠和总会发出古怪声响的风琴.......这些场景赋予了电影深层次的压抑色彩。
男主人公乔自愿被囚禁在诺玛的古宅中,并成了诺玛那个蹩脚剧本的影子写手。可本质上作为局外人的乔,在这趟囚禁中至多受点皮肉之苦;真正受到创伤还要看诺玛。不论多么悲情,乔起码能够分清现实与幻想的底线,但诺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入戏之深,使她完全迷失在了一个正在快速崛起的有声新时代。如果古宅外是有声电影的新时代,那么古宅内就是成了囚禁默片时代或者默片女王的一个物理空间、一种心灵空间、甚至是一段梦魇。
人生如戏,时代如剧
对于诺玛来说,人生和戏已经模糊不堪;但对于片中的电影观者来说却并非如此。例如在派拉蒙片场的大门口,年轻的警卫连诺玛的名字都没听过,但对于老警卫来说,诺玛却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明星。新老警卫间的矛盾映射着影史的巨大转变;从无声到有声,并非仅仅是电影的叙述多了一个维度,这里面有着无数后浪推前浪的牺牲与感伤。
诺玛自杀未遂躺在卧室里时,背景中乐队正演奏着一曲《AuldLangSyne》。美好的旧日已经过去,留给诺玛的,只有一条条通往悲剧的大道。
“作茧自缚”或许是对诺玛悲剧人生的简单陈述,但一个被巨星光环笼罩的茧,或许一般人根本无力挣脱。剧终时,现实中的诺玛步步逼近自己的绝境,走向法律的制裁;然而,对于仍沉醉在旧梦中的她来说,此时摄像机的在场与莎乐美的幻身却是艺术能够给予自己的最大自由。局外的我们为其可怜,而局内的她却是无比快乐 ―― 生活的残忍与慈悲,只在一念之间。
看完了电影,只有满怀的无奈和同情。阴森的古宅里,一个时代被囚禁了,一个辉煌时代被悄无声息,不可挽回的取代了。
《日落大道》带着一点好莱坞的自省,含着点对“时代进步”与“技术更迭”的思考,也怀着导演比利・怀尔德对默片时代的感伤和致敬。即使抛开这些不谈,光是影片中,尤其是影片前半段那种哥特式的悬疑气氛就足以吊起大批观众的胃口。
但即使是这片哥特式的阴云,也随着影片的进展也慢慢消散,幻想的恐怖逐渐让位于现实的残酷;拨开乌云,目之所见并非全是透射希望的阳光,而是大势已去的无奈与挥之不去的心理创伤。
好莱坞内一时璀璨的星光,终会化作易散的烟花,荣华散尽后,多数最终沦落成日落大道上的长住客。如同电影名一样,日落大道,如同日落一样,一个时代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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