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海报
万玛才旦,藏族作家、编剧、导演,2000年到北电导演系进修,2002年开始拍藏族电影。2005年,凭借《静静的嘛呢石》惊艳电影圈,他用“藏地三部曲” ―― 另外两部是《寻找智美更登》和《老狗》,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塔洛》2016年上映,是第一部黑白摄影的藏语电影,获得了多个电影节多项提名,最终将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导演收入囊中。电影是根据导演自己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叫塔洛的牧羊人,因为进城办理二代身份证,而引发的一系列遭遇。
塔洛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塔洛”这个名字只是村民随口给他起的小名,就算这个小名,也很少有人叫,大家都叫他“小辫子”。因为塔洛平常总扎着根小辫子,那小辫子在他的后脑勺上晃来晃去,很扎眼,几乎成了他的标志。
因为进城办身份证,为了证件照拍得漂亮一些,他去理发店洗了个头发,认识了理发师杨措。短发的杨措,让塔洛很好奇,在藏区,女孩子怎么能剪短发呢?杨措给的答案是现在流行。简单的交流中,杨措知道塔洛的羊很值钱,便动了小心思。“我剪短发,就是为了等你这么个长发小伙子来会我啊。”她怂恿他去看外面的世界,北京、上海、广州、香港。
塔洛说他最想去拉萨。
一个月后,塔洛拿着卖了羊的九万块钱,来理发店找杨措。“你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做一件事情吗?”杨措说塔洛的小辫子太显眼,容易引起别人关注,建议他剪掉。并许诺他说:“你喜欢长发我以后就留长发了,梳两条小辫子专门给你一个人看。”
塔洛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爱情,可以和这个女孩一起去拉萨,去看外面的世界。事实却是,一觉醒来,人财两空,就连他的标志小辫子也没了。
小说的结尾戛然而止。塔洛去派出所取身份证,工作人员看到他的小辫子没了,和身份证上的照片不符,让他重新拍照,重办身份证。
小说只有七千余字,把它延伸成一部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需要扩容。万玛才旦没有选择增加故事人物,增设辅线,为情节注水。而是深入主人公塔洛的内心,去探究他的精神世界。
故事里,塔洛是一个简单的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人只有好坏之分,没有过渡地带。
塔洛,这个孤独的牧羊人,和三百七十五只羊生活在山上。他走到哪里,都背着那只母亲被狼咬死的羊羔。他说它是孤儿。他和杨措去KTV唱歌,杨措走形的情歌却击中他的心底。他在荒野上对着羊群唱《拉伊》,他在黑夜中开始渴望新的生活。深夜的山谷,无星无月,漆黑一片。塔洛点起两响炮,为的是喝退狼群。可当炮竹炸裂,映着塔洛的脸,那么孤寂绝望。狼还是袭击了羊群,醉酒的塔洛熟睡过去,并未发觉。羊群主人用耳光告诫他,你不过是个放羊的。
一个系列的心里挣扎后,塔洛卖了属于自己的羊,准备去城市里和杨措开始新生活。
被骗后的塔洛,骑着摩托车飞驰在公路上,车突然坏了。他被困在原地,回家继续放羊吗?羊都没了。进城吗?杨措走了,城市里又有什么属于他。
电影的结尾,光头的塔洛坐在摩托车上喝酒,喝完酒,点燃了一只两响炮,白日焰火,没有绚烂,只有烟与响,那单调的响声,像是塔洛无言的呐喊。
雪山前孤独无奈苍凉的背影,是塔洛的定格。辫子没了,象征他身份的标志消失了。他在找自己,最终却彻底迷失。
《塔洛》的故事看似简单,却张力十足。万玛才旦用最普通的藏族青年的故事,写出了传统的生活模式与城市化跃进间的冲突,这些光怪陆离中的无所是从,是一代人真实的生存状况。
万玛才旦的电影,没有刻意去拍摄那些符号性的藏地标志,雪山、云堆、经幡。他的镜头里,就是烟火气的藏民生活,原始信仰与当下生活的碰撞、交融,那种迷惘,即使跳出电影氛围,每个人也都曾有过。
4月26日,万玛才旦的《撞死了一只羊》即将全国公映,电影由王家卫监制,获第75届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最佳剧本奖;提名第55届金马奖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提名第13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电影、最佳导演。
“如果告诉你我的梦,也许你会遗忘它;如果我让你进入我的梦,那也会成为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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