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看的让人扎心。主人公赞恩一年经历的苦难,几乎相当于笔者几十年,然而这却是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的事情。赞恩认为造成自己苦难的凶手是父母,因此把父母告上了法庭,就像他说的父母对待他只有“暴力、侮辱和殴打”,“锥子、管子和皮带”,“我住在这里的地狱”,“生活是一堆狗屎”。
年幼的赞恩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塑造他家庭氛围的是极度贫困的物质生活条件。在极端贫困的社会底层,在贫民窟中,像暴力抢劫、偷窃、吸毒、人口买卖等社会问题往往会层出不穷。这个在古今中外几乎是个通用的准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是用不着拍脑袋就能观察到的。
极度贫困的家庭往往无力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这里的父母们受教育程度往往也比较低,没有多少文化修养,就是想给孩子更多的文化教育,往往也是力所不及。父母由于贫穷,整天为了生存累得喘不过气来,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对孩子进行教育。更不用说孩子的教育往往也是一笔沉重的开销,对底层家庭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就像本片中赞恩的父母整年劳作也没有办法养家糊口,因此赞恩从小就要打工赚钱,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当然没有机会获得更好的教育。
极度贫困的底层社会还会塑造一种粗粝的行为方式和精神状态。在这里人们之间少有温尔文雅的礼貌,少有文质彬彬的客套,少有虚假的繁文缛节,多的是赤裸裸地辱骂、殴打和欺凌。赞恩父母在外面受了老板等人的欺负,或者由于生活绝望而产生的怒气,几乎都要发泄到孩子们身上。赞恩在家里动不动就被当成出气筒,受尽了辱骂和殴打,走到外面也是被欺凌、嘲笑,因此养成了他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早熟和泼辣。他不怕父母殴打,也不怕店主的欺凌,甚至连街上的流氓混混他也毫不畏惧。对方过来想欺负他,他都毫不畏惧地予以反击,他身上带着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气势,尽管这是幼稚的,滑稽的,可笑的,但却是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底层性格。
笔者在这里无意宣传一种歧视底层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或者法西斯主义。在我们看来,底层社会尽管充满了这些问题,然而还是比上流社会干净得多。在这里人们不管干什么,至少还是真诚的,赤裸裸的,直接的,比不得精英集团那种虚伪做作的,那种充满阴谋诡计的,那种表面仁义道德和骨子里男盗女娼的生活方式。
底层人民大多为了生活不得不违反道德,内在的质朴和真诚仍然能看的出来。赞恩尽管会偷窃一点杂货铺里的商品,尽管会卖点假货给客户,尽管会撒谎骗人,但身上的善良正义是抹不掉的。他热爱妹妹萨哈,为了她不惜跟父母大打出手,不惜离家出走,甚至不惜用刀子捅伤杂货铺老板。他还知恩图报,为了报答收留他的拉希尔,在拉希尔入狱的日子里拼了命也要养活拉希尔的孩子约纳斯。外来的非法务工人员拉希尔也是善良正直,她自己工资低微养活约纳斯还很艰难,但看到流落街头的赞恩还是把他接回了自己家收养。
如果我们追溯造成这种社会问题的根源,就会找到这个国家或地区的上层统治集团,正是他们的剥削和掠夺造成了人民的普遍贫困。这些国家的统治精英们永远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富有是人民贫困的根源。由于电影把视野限制在贫民窟里,我们看不到这一点,或者说没法直接看到这一点,但还是有蛛丝马迹可以观察得到。比如说有点钱的小老板可以使用赞恩做童工,还可以买来赞恩的妹妹萨哈做性奴,不但从劳动力上剥削压榨赞恩一家,还在性方面进行掠夺和欺凌。小店主都可以做到这点,上面那些依附于外国势力的封建地主和买办大资本就更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国内这些封建主和买办资产阶级之上,还有国外帝国主义势力的掠夺。“帝国主义”、“剥削”、“压迫”这些词今天已经被洗脑洗的没人敢认了,然而就像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一样,你不提它不代表它不存在,不代表它不发挥作用,不代表它不能影响你的生活。实际上中东地区一直是帝国主义争夺势力范围非常激烈的地方。这些列强力图控制各国的政府,力图控制各国的经济命脉,力图左右中东大局,彼此之间进行着非常激烈的争夺。这些年中东爆发的战争更是离不开美、俄、英、法、德等国的影子,过去的黎巴嫩内战也是它们的杰作。今天有所不同的是,争夺中东的列强中又多了一位新的工业帝国,这个帝国军事实力还不行,因此像一百多年前的美国,更喜欢讲“门户开放”和“贸易自由”政策。
在帝国主义、本国封建势力和买办资产阶级的掠夺之下,黎巴嫩底层的生活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艰难地步。用学术一点的话来讲,就说劳动人民的劳动力再生产已经到了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什么是劳动力的再生产?就是说劳动者拿到的收入除了可以供自己吃喝休息,以便得到体力的恢复以后继续劳动,还要能结婚生子培养下一代的劳动力。这是一个社会能延续下去的基本条件。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基本条件也没法持续下去了,因此中东地区就经常发生革命、骚乱,人民的反抗此起彼伏。
在这种特殊的半殖民地的社会条件下,人们的生活也有着客观规律可循,或者说有着铁的必然性,不管人们的主观意愿如何。赞恩责怪父母出卖了萨哈,责怪父母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然而到了实在无路可走的地步,赞恩也被迫把年幼的约纳斯卖了。不卖的话,约纳斯现在就饿死;卖的话,对不起朋友拉希尔。此时赞恩内心的痛苦和纠结可想而知。
正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所说,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包括在全球市场中的所有国家或地区)哪怕是在最和平、最稳定的年代,也是以每时每刻都牺牲大量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亲爱的朋友们是否还记得马克思的告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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