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一夜雨。雨点砸在窗上,毫无节奏可言,像个发疯的狂徒,胡乱地发泄自己的力量。窗前摇曳的月季可好?思绪漂浮,让我在五月末的清晨,失去了睡眠。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大雨滂沱的午后,被淋成落汤鸡的轮滑少年,拿着一卷胶卷走进照相馆,交给女营业员。柜台前的他,始终不言不语,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手指却不停地敲击着柜面,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那卷胶卷,藏着爱情密码。那是他给自己十九岁生日的承诺,当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说一句:你好。
他们相识在拥挤的地下铁,每次都站在相同的位置。
“我能听见,她又站在我身后了,我应该转过身去,冲她微笑,大大方方地问一句:你好。这一年来,我有很多次这样的机会,可我就是没有勇气。”
十九岁生日这天,他把想对女孩说的话,都刻在胶卷上。他说:“每天中午十二点,我都在地铁站等你。你会来吗?”
中午十二点,人潮汹涌的地铁站,男孩和女孩都来了。只是,男孩选择临阵退缩。我知道你来了,就在我身后,足以。
飞驰的地下铁,女孩穿过漫长的车厢走到他面前,她用发夹将男孩冲洗的照片别在他的衣襟,“你为什么没来?”她的语气嗔怪中带着几分霸气。为什么没如期来取照片,为什么没准时赴十二点之约?看着他的慌乱不安,她微笑着下车,像打胜仗一般。
一回头,才发现,他站在原地,鼓足十二分勇气,用手语反复重复一段话,没有字幕,没有旁白,只有地下铁里的嘈杂。
车厢门关上了,地下铁呼啸而去。女孩的笑容渐渐凝固。这是一段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爱情。
前几天在影院重温《开往春天的地铁》,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惊艳,相反,却觉得电影的主线很矫情。电影还是那部电影,可观影人的心境早已沧海桑田。相反,轮滑少年大明,和照相馆的营业员天爱这条辅线,经得起时间涤荡。十余年后回看,镜头里的那些欲说还休,更具诗意。
张亚东的配乐可谓神来之笔,好的音乐是电影的灵魂,它可以对剧情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看似锦上添花,其实也是互相成全。
此刻,窗外依旧大雨滂沱,这音乐和着雨声,又是别一番滋味,别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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