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一天,风儿将把我们带走,就像一片枯叶伊朗女诗人,福路・法尔克赫扎德在她的诗作《随风而逝》中如是写道。导演擅用长镜头来呈现生活剖面。绵延无止尽的黄土,微风里荡漾的麦田,尘土飞扬,羊群闲散,老人喝茶,年轻人劳作。一切,都平淡地磨掉着。情节的缺失,并不是漫不经心的意识流,而是被生活的的琐碎和美丽的景物所填充,更凸显一份诗意。
与生命距离
远景之下,人与物交融、犹如旁白一般的对话、被藏匿在镜头外的人,都构成了影片里的独有的距离感。距离,成了这部片子的核心意象。与这个简陋的乡村有距离,与死亡有距离,与自然有距离。克制的镜头语言缓缓地平移过自然万物,产生了近乎葬礼式的默哀目光。也隐喻了主人公在等到着一个人的死亡。更巧妙的距离感被安排在主人公的近景镜头,他经常面对着镜头刮胡子说话,这种现实上的距离,却因为另一个被隐藏在镜头之外的人,而隔阂了观众。
傲慢,是死亡的忠实使徒
我们的主人公,就像是一个混乱制造者。他单独出现在村子里,要牛奶喝,要茶喝,看人吵架,询问老人的情况。又就像一个局外人,与这个乡村保持着距离,也随时准备着抽离。
这个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每天,老人就坐在石墩上,慢悠悠的讲话,孩子呢,看看书赶赶羊群。零星的年轻人在地里干活,等收成。村里的所有人都等着冬天,在暖炉旁边取暖喝茶,烘烤冬天的空闲时间。
与他们形成对比的,就是主人公。
他带着现代人的气息来到村落,步履匆匆,不停地询问,急躁的等待着老人的死亡。片子里,总是重复着他开车到山上去打电话的桥段。这段路途都是用大远景呈现的,带着凝视、送别又冷漠的情感。
因为地势的原因,影片中有不少的俯拍镜头。
比如,在二楼和小孩对话时,在墓地和挖土的人对话时,在高处看低处村民们的活动时,这些都是主人公内心的影射。他总是居高临下,不尊重生命,也不尊重死亡,来到这里,只是想要记录死亡后的特殊葬礼。
被等待的死亡
这个濒临死亡的老人在村里颇受敬重,邻居们都在帮忙照顾她。小孩会因为她多吃了几口饭而好转一点感到开心。他们期盼,这个年老的生命能够长久地流动下去。实际上,作为电影线索的“百岁老人”,在片中并没有出现过。她只是透过那扇蓝色的窗户,和别人的言语,然后,由我们想象出一个垂危的老人、即将消失的生命。
也正是如此,“百岁老人”,就象征着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
医生带着他穿越田野的那段路程里,他又一次接到了电话,却不再执着到最高处接信号,就像不再固执的等待别人的死亡,因为他已经开始尊重生命。
我们发现,只有那些站在死亡之外的人,才会对对死亡显得云淡风轻。面对过死亡的人,他是说不出话的,他会语焉不详或者沉默不语,因为他理解了生命。
那个沉重,又能轻易被风吹散的东西。影片最后,老人故去。工程师拍着穿黑纱的女人们,把之前捡到的腿骨扔进河里,让他顺应着自然的流动飘飘荡荡。
半山腰上,举头是神明,低头,是一重又一重的田野,一半的光明,一半的黑暗,等待新生,等待死亡,而静静扬起的风里,是时间里存在过的生命痕迹。
“死亡是最糟糕的事情,当你要对着世界合上眼睛的时,当你对着世界的美丽和奇迹合上眼睛时,当你对着上帝的慷慨合上眼睛时,这就是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他们说,另外一个世界更美。”“但是,有谁从那个世界回来告诉我们那个世界是美还是不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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